第十一节 田氏代齐
原来,景公晚年很喜欢宠姬芮子生的儿子姜荼,便立他为太子,并让当时的相国高昭子和国惠子辅 佐之。后来,景公死了,高、国二相便立姜荼为君,是为晏孺子。对于此事,田乞很不满意,因为他与景公的另一个儿子阳生素向友善,故欲立之。然而田乞清楚地 知道这并非易事,若不采取非常的手段是不会奏效的。为达此目的,田乞表面上对高、国二相非常恭敬,暗地里却在大夫们中间散布谣言,挑拨二相与大夫们之间的 关系,故意制造混乱,以图乱中夺权。
据《左传》载:平素,田乞事奉高氏、国氏谨慎而尊重,每逢上朝,一定和他们同坐一辆车子,时而进 谗道:"大夫们都很骄傲,并对您很不满意。他们私下议论说:‘高氏、国氏受到国君的宠信,必然要逼迫我们,应该早早地除掉他们。田乞装出一副替高、国氏担 忧、着急的神情,建议高、国先下手为强,把大夫们一网打尽。为了取得高、国的信任,田乞又在朝上对高、国说:"大夫们都是虎狼。他们见到我在您的身旁,也 欲把我杀死。还是让我靠到他们那边去吧!"到了大夫们之间,田乞又编了一套谎话:"高氏和国氏要发动祸乱了。他们依仗得到国君的宠信而要攻打你们,现在已 经定好计划了。我们何不在他们发动之前提早动手呢!待他们发动了,我们再后悔也无济于事了。"大夫们听信了田乞的谎言,也顺从了田乞的旨意。
公元前489年夏六月,田乞、鲍牧和大夫们率领各自的家兵,呼叫着冲入公宫,继而战于庄街。结果高、国二氏失败了,分别逃到了鲁国和莒国,晏孺子也到鲁国避难去了。
之后,田乞派人秘密地把阳生从鲁国召回,又秘密地送进齐国公宫,立为国君,是为悼公。通过废立,田乞实际上掌握了齐国的大权,悼公不过一傀儡而已。《史记·田敬仲完世家》中说:"悼公既立,田乞为相,专齐政。"田乞由大夫到相国,的确迈出了向姜氏夺权的关键性一步。
田僖子乞的儿子田成子常是田氏向姜氏夺权过程中的又一关键人物。田乞拥立的齐悼公因与鲍牧有矛盾而被杀,齐人立其子壬为国君,是为齐简公,田常与阚止 (《史记》中写作监止)同为左右相。当年齐简公避难于鲁时,阚止陪侍在侧,备受宠信。等到齐简公即位后,对阚止更是宠信有加,把大权交给阚止。这样就引起 了田常的嫉妒和愤恨。为了消灭政敌,以专齐政,田常又效仿其父的做法,在齐国上演了一出废立国君的戏剧。公元前481年的一天,田常兄弟四人同乘一辆车子 驰进公宫。此时,齐简公正由如花似玉的嫔妃和宫女们陪着在檀台饮酒作乐。正在帐幕里的阚止听到田常兄弟来到便迎了出去,结果却被关在宫门外。门卫见状上前 阻拦,被田常一枪搠翻在地。简公听说田常要造反,怒发冲冠,挥戈而起。田常见齐简公发怒了,打算临阵逃走,却被子行抽剑阻止,说:"迟疑软弱,足以危害大 事。您要是走了,谁还能做陈氏的家主?您要是逃跑,我若不杀你,有历代宗主作证!"在子行等的逼迫下,田常才留了下来。
这时,阚止已 集合了部下,包围了公宫,开始攻打大小宫门。无奈苦攻不下,便逃走了,逃至丰丘,被人捉住杀死。在混乱中,齐简公也逃出公宫,逃到了舒州。六月初五,田恒 在舒州杀死简公,田常立简公弟骜为君,是为平公。一场政变结束了,田常消灭了政敌,控制了新立的国君,造成了大权独揽的局面。
政变刚 过,为了稳定政局,田常采取了对外结好诸侯,对内安抚百姓的措施。"田常既杀简公,惧诸侯共诛己,乃尽归鲁、卫侵地,西约晋、韩、魏、赵氏,南通吴越之 使,修功行赏,亲于百姓,以故齐复定。"田常复修僖子之政,以大斗出,以小斗收。齐人很感激他,作歌赞美他。可见田常是一个很有谋略的人。
平公即位,田常任相,大权独揽。他对平公说:"德施人之所欲,君行之;刑罚人之所恶,臣请行之。"行之五年,齐国之政尽归田常。这时的田常动作更大了, 他大开杀戒,把鲍、晏、阚诸大族及公族中稍有势力的,或杀或逐,消灭殆尽,继而把安平以东,琅琊以西的土地全部划为自己的封邑,面积比平公的直领地还大。
田常死后,历襄子盤、庄子白,至太公和。太公田和相齐宣公四十八年。宣公卒,子康公贷立。康公淫于酒色,不听朝政。立十四年被田和迁于东海之滨,食一城 之地,以奉其先祀。康公死后,姜齐灭亡。公元前386年,田和因魏文侯请于周天子,被立为诸侯,齐国的历史,从此进入田氏统治的时代,谓之田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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