扁鹊的故事:兼外科剖胸换心 诉公堂扁鹊辨因
扁鹊众人治愈了虢太子的病,离开了虢国,在去往秦国的路上,遇到了鲁公扈与赵齐婴。这两个人,因为同时得了时行流感,所以一起来求扁鹊给予诊治。
鲁公扈虽是学富五车的读书人,但形象委实不雅,只见他长得耸肩缩背,尖嘴猴腮,一副病病歪歪、斗筲之材的样子;反观赵齐婴,却生就一副五大三粗、虎背熊腰的身材,其豪放不羁、谈笑自如的神态,一看就知其是位不拘小节、心浮气躁的壮汉。
鲁公扈与赵齐婴虽然得的是同一种病,但一个长得人高马大、魁梧健壮;另一个却皮里抽肉、瘦骨嶙峋。身体禀赋差异之大,说明不能用同一张药方为他俩治疗,必须运用望、闻、问、切四诊,结合病因病机、临床表现、身体素质来进行辨证分析。
中医学一般认为,体瘦之人,素体多有内热,因为内热久灼体内津液,故使肌肤不充;体胖之人,素体多留水湿,由于水湿泛溢肌肤,故显肌肉丰满。
扁鹊依据中医辨证施治的原则,在给两人分别切脉时,发现鲁公扈的脉象浮而细数,赵齐婴的脉象则浮而濡数,与中医辨证论治的理论完全一样。于是给鲁公扈和赵齐婴分别予以养阴解表和解表化湿的治疗法则。
两人各自拿着扁鹊的药方,遵照医嘱按时煎汤服药。3日后,病情果然好转过来,于是又来到扁鹊住所,请求复诊。
扁鹊这次并不急于为他俩切脉,而是仔细询问其家庭、婚姻、职业以及经济状况等情况,并从中得知公扈虽满腹经纶,学识渊博,无奈形陋委琐,抑郁寡欢,以致 办事常常瞻前顾后,优柔寡断,其妻亦讥讽其徒有学问,不值分文。赵齐婴虽体壮如牛,但却胸无点墨,徒有躯壳,做事从不思考,颇为专横,亦被其妻常嘲笑是绣 花枕头腹中空。两人身为男子,又各自被自家妇人瞧不起,故心中颇为苦恼,但又无良计可施。
中医学历来认为:心藏神志。也就是说,人的 精神情志,思维活动均由心来主宰。扁鹊心想,这俩人的外形与学识,和心所主宰的藏神志不相一致,那么不妨用手术的方法,给他俩置换一下心,也就是把赵齐婴 刚毅果敢的心置换给鲁公扈,把鲁公扈学识广博的心置换给赵齐婴,这样,他俩就能取长补短,发挥出各自的优势特长了。于是扁鹊就对鲁公扈和赵齐婴说:
"你们俩人从前得的病,都是由于外邪侵犯肌表,又伤及脏腑所致。对于这一类病,只需运用内服汤药和外敷肌肤的方法,就能治愈。这次就不同了,通过你们刚 才的叙述及我的观察,觉得你俩还患有一种比较顽固的疾病。这种病不同于外邪入侵肌肤之疾,而是与生同来、与体俱长、与死同去,仅仅依靠内服汤药是不能去除 的,必须要用手术的方法才能治愈。我准备在近日内为你们除去病根,不知两位意下如何?"
鲁公扈和赵齐婴听了扁鹊这番言论,皆面面相觑,不知所措,于是就进一步询问:
"先生准备用何种医术为我们医治,其结果如何?"
扁鹊眯起双眼,略一思索,对鲁公扈说:
"你读书万卷,学识渊博,怀有鸿鹄之志与为国尽忠之心,无奈身材矮小,形陋胆怯,多于谋略而少于果断,故一再名落仕途,不得器用……"
鲁公扈听后不予否认地点了点头:"先生所方极是。"
扁鹊随后又对赵齐婴说:
"赵公子平素不善读书,故胸无大志,然接人待物豪爽热情,却又欠思虑而行事多莽撞,故常将好事办成坏事,为此怨天尤人,动怒发火,时有发生……"
赵齐婴听后,由衷佩服扁鹊所言高明无比。于是,俩人为探明究竟,有点迫不及待地、又几乎是异口同声询问扁鹊:
"哪……按先生的意思,我俩的病又该怎么治呢?"
扁鹊用手轻轻地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,慢条斯理地对鲁公扈、赵齐婴说:
"我用剖胸手术,将你们两人的心进行互换,这样就能把你们原先各自的顽固的心理病态来他个扬长避短、各得其善,并可充分发挥你们的才华,堂堂正正地为人处世。"
鲁公扈与赵齐婴听后,不禁大惊失色、毛骨悚然,其诚惶诚恐,心有余悸的神态,连说话都吞吞吐吐起来。
"这……这……行吗?"
扁鹊见他俩惊魂不定的神色,忙劝慰着说:
"我秦越人受吾师长桑君真传,四海行医数十年,治愈生灵数以万计,未曾有一次失手。两位可尽管放心回家准备,术前3日内务必斋戒素食,更衣沐浴。"
鲁公扈和赵齐婴欣然从命,在遵照医嘱作术前准备的同时,也将此事告诉了各自的妻子。夫人们听后虽不置可否,但将信将疑的神色及焦虑不安的心情已足见她们的担忧。
扁鹊为妥善、圆满地做好鲁公扈和赵齐婴的手术,急命弟子子阳、子豹配制一定数量的麻醉药酒,又让子容、子明、子仪等人磨砺刀针,吩咐子越、子游砌灶架柴,以备烧灼刀针,煮水洗涤,消毒所用。
第四天上午,鲁公扈和赵齐婴按时来到诊室,扁鹊命他俩分别净衣上床平卧,首先让两人空腹饮入大量麻醉药酒,并逐渐加大酒量。起初一二日,两人均似醉非 醉,昏昏欲睡,但呼之能应,推之能醒,尚能与扁鹊对话。扁鹊认为这是麻醉量不足,于是又让子阳、子豹端起大坛药酒,命鲁公扈、赵齐婴饮下。如此到了第三 日,把鲁、赵二人灌得醉如稀泥,纹丝不动地躺在床上,任凭子阳用针刺、火灼肌肤,全无一点反应。
扁鹊见麻醉火候已到,才让弟子们用烧热的水为鲁、赵二人全身沐浴擦净,然后由扁鹊主刀,与子阳拿起烧灼过的刀针,分别为他俩剖胸止血,取心互易,并敷药缝合。数日后,俩人便痊愈如初。
手术后的鲁公扈与赵齐婴,外形与面容虽保持原貌,但由于两人已互相调换了心,因此原先懦弱寡欢的鲁公扈突然变得刚毅果敢起来,原来鲁莽行事的赵齐婴却显出从未有过的足智多谋。两人的脾气性格、言谈举止一改既往,前后完全判若两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