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铨
属于::江西
胡铨(1102年—1180年),字邦衡,号澹庵,吉州庐陵芗城(今江西省吉安市青原区值夏镇)人。南宋文学家,爱国名臣,庐陵“五忠一节”之一,与李纲、赵鼎、李光并称为“南宋四名臣”。
高宗建炎二年(1128年),胡铨登进士第。初授抚州军事判官,金人渡江南下,胡铨募乡丁助官军捍御。后除枢密院编修官。绍兴八年(1138年),秦桧主和,胡铨抗疏力斥,乞斩秦桧与参政孙近、使臣王伦,声振朝野。但遭除名,编管昭州,移谪吉阳军。秦桧死,移衡州。宋孝宗即位,复奉议郎,知饶州。历国史院编修官、兵部侍郎,以资政殿学士致仕。淳熙七年(1180年)卒,赠通议大夫,谥忠简。有《澹庵集》等。
胡铨自小潜心学问,强记博览。建炎二年(1128年),宋高宗在淮海策问进士,胡铨对御题问“治道本天,天道本民”,回答说:“汤、武顺从民众而兴起,桀、纣顺应天道而灭亡。现在陛下起于干戈锋镝之间,外乱内讧,而策问臣下数十条,都质问于天道,而不倾听民众呼声。”又说:“现在的宰相不比过去的晏殊,枢密、参政又不是过去的韩琦、杜衍、范仲淹。”答问长达一万多字,高宗看到而惊异,打算把他列为第一名,有人忌恨他的耿直,移为第五名。授予抚州(今江西抚州市)军事判官,未上任,恰逢隆佑太后(孟皇后)为避金兵逃到赣州,金兵随后追击,胡铨以漕司檄文统摄本州幕僚,召募乡丁辅佐官军抵御,受赏转承直郎。服父丧,从乡先生萧楚学习《春秋》。
绍兴五年(1135年),张浚设都督府,辟举胡铨任湖北仓属,胡铨没有赴任。有诏令到都堂审察,兵部尚书吕祉以贤良方正推荐他,赐对,任枢密院编修。
绍兴八年(1138年),金国派遣张通古、萧哲二人作为“江南诏谕使”,携带国书,在王伦的陪同下,来到南宋都城临安进行和谈。金使态度极其傲慢,目中无入,对南宋当局百般侮辱。但高宗和秦桧一味苟且偷安,不惜卑躬屈膝与金使议和。此举激起了朝中大多数大臣与全-民的义愤,纷纷起来反对。胡铨反对议和最为激烈,他-高宗,对金国议和的阴谋进行揭露,而且要求高宗斩秦桧、王伦、孙近的头。他还表示,如果不这样做的话,他宁愿投东海而死,也决不在小朝廷里求活。
胡铨这篇奏疏一经传出,立即产生强烈反响。宜兴进士吴师古迅速将此书刻版付印散发,吏民争相传诵。金人听说此事后,急忙用千金求购此书,读后,君臣大惊失色,连连称“南朝有人”、“中国不可轻”。
奏疏上报之后,秦桧认为胡铨狂妄凶悖,鼓众劫持,诏令除名,贬送昭州(今广西省平乐县)管制,并降诏传告朝廷内外。给事中勾龙如渊、谏议大夫李谊、户部尚书李弥逊、侍御史郑刚中等人纷纷想方设法出面营救,秦桧迫于公论,只得改派胡铨去广州监管盐仓。
绍兴九年(1039年),改为签书威武军判官。
绍兴十二年(1142年),谏官罗汝楫-胡铨饰非横议,诏令除名,贬送新州(今广东新会县)管制。
绍兴十八年(1148年),新州守臣张棣攻讦胡铨与宾客唱酬对答,诽谤怨恨朝廷,胡铨再被贬至吉阳军(今海南省崖县崖城镇)。
绍兴二十六年(1156年),秦桧死,胡铨量移至衡州。
绍兴三十一年(1161年),胡铨获准随意居住。
绍兴三十二年(1162年),宋孝宗赵昚即位,胡铨复职奉议郎、知饶州。孝宗召他入对,胡铨上奏修德、结民、练兵、观衅四事。孝宗说:“朕很早就听说你耿直诚实。”任命他为吏部郎官。
隆兴元年(1163年),迁任秘书少监、擢任起居郎。针对自隆兴北伐失败后朝中的议和之风,胡铨多次上表予以反对。
当时发生旱灾、蝗灾和星变,孝宗下诏垂询政事缺失,胡铨应诏-数千言,全篇引用《春秋》记载灾异的方法,论述政令缺失的情况有十种,而上下情不合的情况也有十种,并说:“尧、舜四目明白,四耳通达,虽有共、鲧之乱,不能堵塞。秦二世以赵高为腹心,刘邦、项羽横行而没有听说;汉成帝杀死王章,王氏移鼎而没有听说;汉灵帝杀死窦武、陈蕃,天下崩溃而没有听说;梁武帝信任朱异,侯景斩关夺隘而没有听说;隋炀帝信任虞世基,李密称帝而没有听说;唐明皇驱逐张九龄,安、史包藏祸胎而没有听说。陛下自从即位以后,号召延揽宾客,与我同时召来的张焘、辛次膺、王大宝、王十朋,现在张焘已离开朝廷了,辛次膺离开朝廷了,王十朋离开朝廷了,王大宝也将离去,只有臣还在。以言论为避讳,而想堵塞灾异的根源,臣知道必然不能做到。”
胡铨又说:“过去周世宗被刘旻击败,周世宗处斩败将何徽等七十人,军威大震,果然打败刘旻,夺取淮南,抚定三关。一天之内处死七十位将领,哪里还有将领可以使用?但周世宗终能恢复失地,这难道不是因为无能懦弱的人离开,而勇敢的人出来了吗?近来宿州之败,将士死于敌手的布满原野,而败军之将以得到的金银贿赂权贵以求得自解,上天以灾异昭示人们,陛下必须信赏必罚以顺应天道变化。”他又谈论台谏官说:“今朝廷大臣以箴默不言为贤,取悦陛下为忠,导致唐德宗时‘卖直’那样的事发生,正所谓‘一言丧邦’。”孝宗说:“不是你,我听不到这些。”
金朝请求和议,胡铨说:“金朝知道陛下锐意恢复中原,因此用好话欺骗我,希望绝口不要说‘和’字。”孝宗将边防事宜全部交付张浚,而王之望、尹穑等人专主议和排挤张浚,胡铨当廷斥责他们。胡铨兼任权中书舍人、-国史。张浚儿子张轼被赐金紫,胡铨收缴上奏,认为不应当这样对待勋臣子弟。张浚与胡铨交情深厚,胡铨不顾忌这一点。
十一月,孝宗就战和问题向朝臣征求意见,与会的十四人中,力主和议的占一半,模棱两可的占一半,反对议和的不过胡铨一人。朝廷任命他为宗正少卿,胡铨请求外任,没被允许。
早先,金将蒲察徒穆、大周仁以泗州地投降,萧琦率兵一百人投降,诏令都授予他们节度使。胡铨说:“接受投降自古以来都是件棘手的事情,六朝七次得到河南地区,但很快又都丧失;梁武帝时侯景将河南地区来投降,不久台城沦陷;本朝政和、宣和年间,郭药师从燕云来投,不久成为中国祸患。现在金朝三大将前来归附,给予高官厚禄,优待他们的部队,以维系中原民心,是不错的。但让他们驻在都城附近,万一他们包藏祸心,作为内应,将来会后悔莫及,希望不要任命他们掌管兵权,把他们的部众迁移到湖、广地区以杜绝后患。”
隆兴二年(1164年),胡铨兼任国子监祭酒,不久任权兵部侍郎,兼中书舍人。八月,孝宗因灾异避住偏殿减少膳食,诏令廷臣议论政事缺失和当前急务。胡铨认为救灾是当务之急,同金讲和是政事缺失,认为“今日之议若成,则有可吊者十;若不成,则有可贺者亦十。”并举“十吊”之事,再次反对议和。
当时,金兵向商、秦之地进发,楚荆、昭关、滁等地先后失守,只有高邮守臣陈敏顽强地拒敌于射阳湖(今江苏东部)。形势十分危急,胡铨受命以本职措置浙西、淮东海道。一面上表-拥兵不救的大将李宝,敦促他迅速出师救援;另一方面又亲自带兵上前线抗金。时值严冬腊月,河水冻结,胡铨身先士卒,手持铁锤下河击冰。将士们深受鼓舞,一鼓作气,奋勇作战,终于击退了金兵的入侵。许久后,提举太平兴国宫。
乾道初年,胡铨以集英殿修撰的身份知漳州,改任泉州。上朝奏事,留任工部侍郎。入朝对策,说:“少康以一旅之师恢复夏禹基业,今陛下富有四海,不只一旅,而即位已经九年,恢复过去基业的效果还未显著。”又说:“天下多水旱灾害,左右不上报,这是为国谋画者的过错,应该命令有关部门迅速做好防灾准备。”请求退休。
乾道七年(1171年),任宝文阁待制,留经筵。请求离职。以敷文阁直学士出外任宫观官。辞行时,还以归还陵寝、恢复故疆上言,孝宗说:“这是朕的志向。”并问他回到哪里,胡铨说:“回到庐陵,臣以前在岭海曾经训解经书,想写成此书。”孝宗特赐通天犀带以示宠荣。
胡铨归去后,献上所著《易》、《春秋》、《周礼》、《礼记解》,孝宗诏令收藏于秘书省。不久复任原官,升龙图阁学士、提举太平兴国宫,转提举玉隆万寿宫,进为端明殿学士。
淳熙六年(1179年),召胡铨归经筵,胡铨以疾病极力推辞。
淳熙七年(1180年),胡铨已届78岁高龄,疾病缠身,不能再上朝,孝宗准许他以资政殿学士的身份退休。5月,胡铨病危,弥留之际,仍口授遗表,悖悖期望孝宗“舍己为人,安民和众”,牢记家仇国恨,收复失地。他自己则愿学习唐代安史之乱时忠贞杀敌、以身殉国的张巡,“为厉鬼以杀贼,死亦不忘!”就在忠君爱民、杀敌报国嘱咐声中,胡铨溘然辞世。孝宗闻讯后,特赠通议大夫。
淳熙十三年(1186年),追谥“忠简”。
人物评价
总评
胡铨的—生是忠诚的、正直的、爱国的—生,正如他在《乾道三年九月宴罢》一诗中所写:“久将忠义私心许,要使奸雄怯胆寒。”胡铨被流放23年,但始终坚持抗金、反对议和,爱国之情长存,不愧是我国历史上又一位著名的民族英雄、伟大的爱国者。他的事迹和精神当与岳飞、文天祥一样,永垂青史。
胡铨的一生,始终坚持抗金,反对议和。为了保全国家的完整,人民生活的安宁,他不辞辛苦,上下奔波,胡铨的这种爱国爱民的高尚情操在广大人民心中永不磨灭。2000年,江西省新闻媒体选评江西千年之中最杰出的十位历史名人,胡铨被评为“脖子最硬的人”。
历代评价
王庭珪:痴儿不了公家事,男子要为天下奇。
陈刚中: 屈膝请和,知庙堂御侮之无策;张胆论事,喜枢庭经远之有人。身为南海之行,名若泰山之重。 ② 谁能屈大丈夫之志,宁忍为小朝廷之谋。知无不言,愿请尚方之剑;不遇故去,聊乘下泽之车。
杨万里:公居无事时,下心拱手,言恐伤人,独论国事,劲气正色,贯日袭月,奋以直前,不怵不恻,不疚不式,大节揭揭,细行斩斩,动容出辞,见者起敬,长身玉立,望之山如即之春。
周必大:春秋尊王,外攘夷狄。幼学壮行,终始惟一。凛然英气,尚父是匹。揭之徂征,可却回纥。
罗大经:人徒见忠简以一编修官乞斩秦桧,甘心流窜,忠襄(杨邦乂)以金陵一倅唾骂兀术,视死如归,岂知其自为布衣时,所立已卓然矣。
脱脱:秦桧执国柄,其误宋大计,固无以议为也。张九成之策,胡铨之疏,忠义凛然。
李纮:封事则胡忠简惊人,诗盟则杨诚斋独主。
蔡东藩:胡铨一疏,直足怵奸贼之胆,虽未邀听信,反遭贬谪,而正气自昭于天壤,南宋之不即亡,赖有此人,亦赖有此疏,读此可以起懦而警顽,令人浮一大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