漫漫长路染沉疴,一片丹心为情苦
在空中盘旋的人形雁阵突然改变了方向,就在曲终歌尽的那一刹那,头雁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,徐徐坠落在昭君的车辇前。
一 阴谋诡计
昭君回到行宫,安置好了张若风与任娉婷,萧育拿了一小瓶金疮药,笑笑说:"任姑娘,这是宫中最好的金创药,你拿着,这对若风的伤口愈合有好处!"
任娉婷毫不客气地收下了,转头对萧育说:"萧大哥,你们明天就要上路了,小心日月逍遥堂的人,他们武功高强,什么事都做得出来,我听师兄说早在半个月前 他们就盯上你们了,这批物资太贵重了,而且他们想拿昭君姐姐作为人质,要挟单于和皇上。他们背后的主子是谁,我们也没查出来,师兄猜测是匈奴人网结了一大 批死士,想要东山再起,与呼韩邪单于争夺单于之位,所以你们这一路上一定要小心!"
萧育点了点头,留下昭君与任娉婷说话,自己守在门外。
第二天清晨,昭君告别了还在行宫里的任娉婷和张若风,踏上了从北地郡蜿蜒向东北伸展的驿道。
北地郡行宫的一场战役,让汉军卫队几乎损失了过半兵力,剩下的四五百人,也有不少伤员。而呼韩邪的铁骑也损失了二三十匹骏马,还有十几员兵将不同程度地负了伤。呼韩邪与萧育、韩昌等人一路上不得不提防着追兵。
好在一路有惊无险,在队伍中行走的乌厉屈神色欢快,不知为什么,看到昭君花容失色,他心底有种愉悦,仿佛这样,他就为他的表姑在呼韩邪单于那儿争得一席地位,可他的舅爷乌禅慕可不这么看,他常常趁单于不注意的时候教训乌厉屈,要他放弃成见,对昭君公主放尊重些。
车队缓缓地移动着,紧随在昭君车驾一侧,带马前行的萧育想着任娉婷所说的死士,目光里一片迷茫。
大队人马不眠不休地赶着路,他们到达了上郡城外的榆林河畔,遥望着上郡城中的房屋楼阁,山坡上的每一个人都感到无比的欣慰。榆林河上尚有冰凌,西下的斜阳在河面上泛起点点金光。
虽然天气还是有点寒风刺骨,但每个人的心都是暖暖的,上郡城近在眼前。
呼韩邪单于看大部分将士脸上尽显疲态,就与韩昌商议了一下,吩咐队伍暂时停止前进,稍作休息。
昭君在碧荷的搀扶下下了车辇,这两天她有些不舒服,也没有跟单于说,看着萧育一脸的疲惫,她更是不想让他为她担忧。中原正是春暖花开的三月,塞外却是寒风凛冽的季节,真个是"马后桃花马前雪,教人如何不回头"。
连日来的行车劳顿,使昭君的身体更加羸弱了,刚下来还没走几步就晕倒在碧荷怀里了,碧荷一声大喊,慌得呼韩邪和萧育忙跑过来。
萧育叫来了军医,军医说是劳累过度,需要好好休养。呼韩邪看着昭君苍白瘦削的脸,一阵愧疚之情从心底升腾起来,他握着昭君的手,对昭君说:"昭君,你一定要撑着,我们马上就到上郡行宫了,到了那里,你好好休养一阵子。"
呼韩邪即刻令将士们准备启程,大队人马又徐徐蠕动起来,终于在夜幕降临之前到达了上郡行宫。
夜幕笼罩下的上郡行宫无比森严。一到上郡行宫,送亲侯王崇就对上郡太守讲述了在北地行宫经历的凶险,上郡太守听得出了一身冷汗,当即派出五千精良将士在行宫里里外外设下埋伏,同时在街道和城墙上增派了一倍的巡察兵力。
而呼韩邪亲自守在昭君旁边,给她喂药,守夜。萧育和韩昌则精挑了五百精兵,布置在行宫内外的死角处把守。
昭君吃了药,昏昏沉沉地睡到了第二天傍晚。昭君觉得身子好些了,就挣扎着坐起来,碧荷一看昭君醒了,忙扶她坐起来,小声问:"公主,您吃点东西吧!这两天可把单于给急坏了!军医说您受了寒气,积郁太深,再加上休息不好,一下子就病倒了。"
昭君刚吃了点东西,就吐了出来。昭君虚弱地示意碧荷把东西端走,碧荷看昭君好像有话对她说,就恭恭敬敬地站在那儿等着她的吩咐,果然,昭君喊她研墨,碧荷愣了一下,就去研墨了。
其实,这次生病让昭君想起父母兄弟来,以前她生病时,全家人都围着她转,只要她想要的,哥哥们再喜欢的东西也会让给她,而娘亲总是守在她身边,给她讲着那些美丽的传说。
想到父母兄弟,她禁不住想要落泪,父母养她那么大,她还未报父母养育之恩,就远走他乡,以后恐怕再也见不到面了。她想起那个曾和她缠绵三天三夜的皇帝,仿佛看到他眼中的遗憾,于是坐起来挑灯披衣,滴泪和墨,给元帝写了封信:
臣妾有幸被诏入宫成为陛下的后宫佳丽,原以为可以服侍陛下,死后留下芳名。却不料被画师毛延寿丹青所误,三年都没有得到皇上的宠幸,适逢单于向汉邦求亲,臣妾真心实意想分担君忧,哪能怜惜自己的身体,只好远嫁到异国绝域的匈奴。
如今臣妾已走到汉匈两国的交界处,过了雁门关,臣妾就真正到了黄沙满天的关外了,臣妾拖着病体,天天向南遥望汉朝的边城,也只是白白地加重悲伤郁结罢了。臣妾家乡还有父母兄弟,只盼望陛下念在昭君一片深情之上,对他们作妥善安置,臣妾感激不尽!
昭君写完以后,让碧荷交给上郡太守,请他差都邮传到京城,面呈皇上。
二 昭君落雁
昭君在上郡城行宫休养了两个月,才把身休养得差不多了,都邮也带来消息说,皇上一接到她的信,就派人去了秭归接她的父母兄弟。估计等出了塞外,她的父母就能到长安,并且可以得到妥善的安置。
昭君一听,更加高兴了,她的身体完全可以继续行进了,一听昭君身体完全康复了。呼韩邪马上下令离开上郡行宫,前往西河郡,当送亲队伍缓缓驶出行宫时,在上郡太守和地方官员的陪同下,昭君坐在车辇里,隔着车帘,看着那些欢呼雀跃、热情洋溢的人们挥着手向她告别。
昭君含泪的眼睛里涌动着深深的依恋。悠扬的琵琶声飞出了华美的车辇,盘旋在上郡天青色的空气中。
幽怨动听的歌声袅袅上升,拨动着两旁送行军民的心弦。沉浸于歌乐声中的送行军民,久久目送着送亲队伍,不忍离开。
上一篇:比翼双飞露华浓,梅香雪影江南梦
下一篇:情依依昭君出塞,荒岭盗匪藏祸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