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末第一名将李定国令清朝精锐部队闻风丧胆!
李定国出生于贫苦农民家庭,公元1630年(崇祯三年),张献忠发动陕北饥民起义,将少年李定国收为养子,改姓张(或云十岁时为张献忠所掠,养以为己子)。从此,他跟随张献忠转战南北。
李定国成年后,勇敢善战,为张献忠所钟爱。张献忠死后归顺南明政权。
崇祯十年(公元1637 年),年仅十七岁的李定国率部将二万人,跟随张献忠驰突于豫楚大地。
崇祯十四年(公元1641 年),大西军攻湖北重镇襄阳,李定国薄城先登,一举奠定胜局。
崇祯十七年(公元1644 年)底,张献忠在成都称帝,封李定国为安西将军,与孙可望并称千岁,地位仅在张献忠和孙可望之下。
隆武二年(公元1646 年),张献忠死,李定国和孙可望、刘文秀、艾能奇一道率大西军余部转入滇、黔,旬月之间即破交水、曲靖,占领昆明。随后,李定国率师东出,连克呈贡、师宗、通海、河西、蒙自、临安等地,悉平迤东;并于永历二年(顺治五年,1648 年)破沙定洲所据大小三百余寨,平定全滇。
时逢乱世,天下汹汹,李定国以春秋大义自许,倡议举滇、黔、蜀三地归就明室,诚心辅佐,恢复旧京,荡清海内。
永历六年(顺治九年,1652 年)三月,李定国率师东出,不一月,便连下沅州、遂卫、蓝田,兵锋直指湖南军事重镇靖州。负责镇守湖南的清续顺公沈永忠急派总兵张国柱领兵八千名往援。来得好!正靖州城外组织攻城的李定国掉头与张国柱部开打,才一顿饭功夫,张国柱部便抵挡不住,大败,损失兵将五千一百六十三名(其中满洲兵一百零三名)、战马八百零九匹,几乎全军覆没,张国柱仅以身免,踉跄奔回。
李定国既败张国柱,毫不停顿,回头再攻靖州。明军大胜之余,斗志正盛,气势如虹,一举克城,龟缩在靖州城内的清军发一声惊呼,四散溃逃。
取下靖州,李定国复挥军驰行两昼夜,走马取武冈,进逼宝庆,可谓势如破竹,所向披靡。
驻守在宝庆的沈永忠大呼“风紧”,赶紧派使者前往广西桂林请求定南王孔有德发兵来援。
孔有德与沈永忠有隙,见死不救。没办法,沈永忠只好弃宝庆北遁,先奔至省会长沙,但在长沙找不到应有的安全感,便继续逃命,逃往岳州。
湖南最大的清朝官员沈永忠狼奔豚突、逃命逃得这么夸张、这么抢眼,则清朝在湖南设置的许许多多道、府、州、县官就再也没有什么心理障碍了,有样学样,一窝蜂跟着逃窜。
仅仅半个月多一点的功夫,偌大湖南,清廷所踞有的,不过岳州、常德、辰州(府治在沅陵)三地而已。
李定国跃马横刀,于俯拾之间就几乎遍复湖南全境。 但他并不满足于此,湖南既得,则清定南王孔有德部便与湖广清军分隔,攫取孔有德性命的时候到了。
六月,李定国兵出祁阳,直取广西门户全州。
不过,孔有德也非泛泛之辈,他早年跟随毛文龙在海上起兵,转战几千里,虽然身为汉奸,为人所不齿,但用兵方面,堪称奇材。在李定国南下前的五月二十七日,他已派悍将孙龙、李养性增援全州,力保城池不失。然而,当李定国大军飚然而至,举手抬足间,便尽歼李养性之众,清军只蹄片甲不返。两员清朝悍将孙龙、李养性横尸阵前。
孔有德得报,慌忙带领桂林留守军队亲往扼险拒守兴安县严关。然而没有用,李定国不管你是镇南王还是镇北王,不由分说,上来就是一阵痛打,结果,清兵大败,横尸被野。孔有德不服,再挑清锐部队在榕江排下阵势,要与李定国决一死战。兵未交,李定国的象阵前列,劲卒山拥,尘沙蔽日,孔有德的清兵便心胆俱裂,马匹听到象鸣更是颠厥乱跳。孔有德压不住阵脚,部众遂奔。李定国挥军掩杀,大获全胜。孔有德在亲从的死护下狼狈不堪地奔回桂林,下令紧闭城门。
六月三十日午后,李定国大军进抵桂林城郊。
孔有德已被彻底打怕,深感桂林难守,急飞檄镇守南宁的提督线国安、镇守梧州一带的左翼总兵马雄、镇守柳州一带的右翼总兵全节放弃守地,领兵回援省会。然而,李定国军攻击力之强、攻势之猛,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。根本等不到援军到来,桂林城已经易主。
七月初四,李定国以强弩压制城上火力,派大象队抬巨木撞击城门,桂林城武胜门大门被撞得粉碎,明军欢声雷动,一拥而进。孔有德仓皇计穷,遁走无路,急还旧邸,将搜刮来的奇珍异宝全部堆积在一室,手刃爱姬,闭户自焚而死。
次日,李定国发兵分取柳州、平乐、梧州诸郡县。民间纷起响应,明将之留粤西者,如胡一青、赵应选、马宝、曹志建等,相率来归。清定南王藩下提督线国安、总兵马雄、全节及各府、州、县官看势头不对,齐刷刷地窜往广东逃生去也。
八月十五日,随着广西最后一座坚城梧州被收复,广西全省宣告平定。
壮哉!
其自五月底出兵,到了八月中旬,攻无不克、战无不捷,横扫湖南、广西两省清军,真正的雷霆万钧、气吞山河。在李定国兵威的震慑下,清朝镇守广东的尚、耿二奸食不甘味、睡不安寝,遍发号令,要与广西接境的广东各州县文武官员相机退入肇庆,以保存力量。
广东德庆州属开建县(在今封开县东北)协守副将谢继元就早早响应尚、耿二奸的号召,弃城逃入了肇庆。不难想象,如果李定国能在这个时候稳固住广西,兵发广东,则两广便可重归大明之手。可是,在李定国如入无人之境地冲杀于湖南各州县时,清廷已经发动八旗精骑南下以挽救局势了。
顺治皇帝玩了一局大的,出手阔绰,令洪承畴经略湖广、云贵、两广,自江宁移赴长沙,另派敬谨亲王尼堪,统十万之众,南下增援湖广。
尼堪,努尔哈赤长子褚英第三子,亦即多尔衮的侄子、顺冶帝的堂兄。此人很早就领军打仗了。天命年间,他就曾跟随努尔哈赤女真伐多罗特、董夔诸部。天聪年间,也多次跟随多铎进扰明朝锦州、宁远等地。此后,清军攻朝鲜、明清双方间的松锦大战、山海关外一片石狂扫李自成等等大战、恶战,无不闪现着他的身影,可谓身经百战、谙于战阵。
清军入关后,生活中的无节制享受、政治圈里的争斗倾扎,许多如阿济格、豪格、多铎、博洛、勒克德浑、满达海、瓦克达等骁勇善战的统帅英年早逝、未老先亡。
尼堪便成为了清廷现存为数不多的宿将之一。 尼堪原计划是经湖南入贵州,会同吴三桂、李国翰所统四川清军合攻贵阳。但计划赶不上形势,孔有德兵败身死,尼堪只得改变了进军方向,先占湖南宝庆府(府治在今湖南邵阳市),然后进军广西。
自努尔哈赤起兵与明廷叫板起,女真八旗军与明军相斗,几乎是无往而不利。明朝的多少牛人、猛人,都倒在这支军队的铁蹄之下。杨镐、刘綎、袁应泰、熊廷弼、孙承宗、袁崇焕、毛文龙、高第……一代又一代人,前赴后继,屡战屡败,却又屡败屡战,始终不能阻挡女真八旗军入关的脚步。
还有,号称晚明的第一猛将曹文诏够猛了,他在讨伐李自成、张献忠等人的战斗中追亡逐北,大显神威,可是,在大同城下,被女真八旗军打得没半点脾气。能使一百二十斤铁柄大刀,训有五万天雄军的牛人卢象升够牛了,但就偏偏死在女真八旗军的刀下。其余的洪承畴、吴三桂、祖大寿等辈,更在女真八旗军面前只有招架之力、而无还手之功。……
大明王朝的每支部队,都无一例外地患上了“恐满症”。就连把大明江山掀得天翻地覆的李自成,也被女真八旗军在山海关外的一片石杀得丢盔弃甲、溃不成军。现在,女真八旗军再现战场,会有意外发生吗?
然而,令人遗憾的是,战事刚刚开始,就出现了一边倒的局面,没有半点悬念。在湖南湘潭,女真八旗军与明将马进忠列阵相对,两军刚接,明军便阵脚大乱,溃不成军。马进忠心慌意乱,望风而走,仓皇退往宝庆。
女真八旗军的下一个对手是集军政大权于一身的南明大当家孙可望。孙可望这时驻军于贵阳,听说满洲兵来了,方寸大乱,不敢领兵抵挡,火速征调李定国入湘迎战。本来,孙可望拥兵十余万,兵力远在李定国之上,又有白文选、冯双礼等部从旁策应,完全可以与尼堪放手一搏,但因胆小怯懦,竟然求援于千里之外,这就使得李定国疲于奔命,异常被动。
这个时候,如果李定国能稳定巩固好广西的战斗成果,提师东向,广东将唾手可得。可是,因为孙可望的无能,非但广东已成画饼,广西也难以守住。
事实上,侦知李定国率领主力北上湖南,清平南王尚可喜便率线国安、马雄、全节挑选甲兵从广东封川出发,水、陆并进,直扑广西。留守广西的明军兵力太过单薄,根本抵挡不住清军的来势。
九月初五日,清军重占梧州;十一月二十八日,重占平乐;次年(1653)正月十五日,重占阳朔;正月十九日,重占桂林。
广西全省得而复失,李定国此前的战功化为乌有。先不提广西的丢失,且看李定国在湖南的表现。
1653年八月,李定国跃马横刀,取全州、永州。九月,克衡州,同时分兵北取长沙,攻占常德、岳州,并东进江西,连下永新、安福、龙泉,兵威锐利如昔,神威不减半分。出兵七月,十六复郡、二州、辟地三千里。难得的是,其军所到之处,对百姓秋毫无犯。
听说李定国来了,尼堪便领大军从湘潭动身,要与李定国决一雌雄。
十一月二十二日,尼堪大军于距离衡州府(今衡阳市)三十余里处与李定国军相遇。但这只是李定国军的先头部队,仅两千余人,厮杀了一阵,很快败退。尼堪也知这只是小股明军,胜不足恃,但他并不把李定国放在眼里,明知李定国军主力就在前面,仍兼程而行。
这样,两军在衡州城北之草桥、香水庵接战。这一接战,高下立分。李定国军一触即溃,士兵四散奔走。尼堪立马高岗,放声大笑。谁才是真正的名将?!谁的军队才是天下第一雄兵?!尼堪顾盼自雄,挥军乘胜连追二十余里,意在全歼李定国军。
但尼堪高兴得太早了。李定国之所以没有一开始施展杀着,是生怕惊吓了尼堪,他在放长线,准备钓大鱼。尼堪追得兴起,毫无知觉地进入了李定国预先设下的埋伏圈。突然,四面炮声大作,炮火如雷电,弩箭如飞雨,明军一齐杀出,吼声震天,地动山摇,清军霎时被吓懵。
尼堪当场被乱箭击毙,是对明朝作战身亡中的级别最高的将领。
这一仗,明军还猎杀了清廷一等伯程尼及尼堪随身护卫多人。明军遍地争寻尼堪的尸体,以割首级献功。“东珠璀璨嵌兜鍪,千金竟购大王头”!当尼堪的首级终于被割下,全军欢声雷动。曾经不可一世、纵横天下的女真八旗兵就这样被打蔫了,胆子被吓缩成细胞干。侥幸逃得一命的一等公多罗贝勒屯齐(或译作吞齐)就率领着这支狼狈不堪的队伍垂头丧气地退往长沙。
李定国在不到半年的时间内,攻城城下、野战战捷,仅以少量的兵力就摧败强敌,并取敌帅首级于掌股之间,可谓用兵如神,堪称明末第一名将。
清军统帅定南王孔有德、敬谨亲王尼堪兵败身死,无论是对清还是对明,都是划时分的大事。其所产生的影响,远远超过了战役本身。
孔有德连败之下,自杀身亡,清廷满朝文武闻之均“号天大恸;自国家开创以来,未有如今日之挫辱者也”。亲王尼堪统率满洲八旗精锐,陈尸荒野,清廷上下,大出意料,顺治皇帝涕下狂嚎:“我朝用兵,从无此失。”试想想,满人能以一隅之地,举区区数十万之众,就敢与幅员数千里,拥众二千万的大明帝国为敌,其所依仗者,不过这支无敌雄师而已。
然而,现在李定国挥军转战千里,连杀清廷二王,如果说,孔有德所部的“辽八旗”属于假八旗,败亡还情有可原,但亲王尼堪所率却是不折不扣的满洲真八旗,这支真八旗竟然被一击而溃,那……李定国的军队到底是一支什么样的军队?
总之,满洲八旗无敌的神话被打破,满清上下大受打击,心理承受力不好的,简直直接精神崩溃。
满清很多人,采取敬而远之的原则,有多远走多远,不敢到李定国可能出现的地方任职。
据《清世祖实录》卷八十七记,李定国收复桂林时,清广西巡抚王一品在京养病,幸免于难。顺治十一年他大病痊愈,吏部要他复任广西巡抚,他死活不干,不惜以重金行贿托人题免,顺治帝后来觉察,恼怒之下,将之处以绞刑。
谈迁在《北游录》中也记:顺治十年有三个人赴吏部谒选,抽签抽到广西任职,竟吓得辞官不做了。震惧之中,清廷甚至有放弃川、滇、黔、粤、桂、赣、湘等七省之议。反观明朝一方,天下无数忠于明室的官绅百姓精神大振,交口同称大明中兴有望。
吴三桂入缅胁取永历帝之时,李定国尚有五六千兵马驻于九龙江(即澜沧江流经西双版纳之一段河名),虽然兵力幽微,但仍不泯复明之志,他竭力联络各地土司,以期扭转局势。
四月,李定国抵达勐腊(今属西双版纳自治州),有从交冈进入广东之意。
他派遣使者携带厚礼前往车里借兵,欲借其力恢复事业。车里当即派遣使者与李定国商议用兵事宜,礼仪颇隆。
1661 年(顺治十八年)五月,暹罗国(即泰国)派使者六十多人来见,迎请李定国移军景线(亦作锦线,现在泰国境内昌盛附近,与缅甸、老挝接壤)休整,直言本国愿意提供象、马以收复云南。
使者们带来了丰厚的礼物,还取出明神宗时所给敕书、勘合,表显示出对明朝依依不舍的眷恋之情。
他们还告知李定国,之前跟随永历入缅,因无船可渡,沿江陆行而被缅甸人劫杀逃脱,流落到暹罗国的八十二人均得到了妥善安置,“每人每日米二升,银三钱。”(刘茞《狩缅纪事》)
李定国感动不已,盛情款待来使,派兵部主事张心和等十余人同往暹罗联络。
不久,先前与永历帝走散而辗转到古刺的四川官员马九功,从古刺派来使者,告知已经集结了四千人的军队,愿意追随大明晋王。
然而,时间不等人。
噩耗传来,李定国如遭雷击,顿足捶胸,号啕大哭。
标志着明朝政权的永历帝被俘,则复明已然无望。
而自己部下兵马由于驻扎在人烟稀少地区,缺医少药,且粮食严重不足,病死、饿死的人员几达半数。
李定国愤郁于怀,五月十五日撰写表文焚告上天,“自陈一生素行暨反正辅明皆本至诚,何皇穹不佑至有今日。若明祚未绝,乞赐军马无灾, 俾各努力出滇救主。如果大数已尽,乞赐定国一人早死,无害此军民”( 叶梦珠《续编绥寇纪略》卷四《缅甸散》)。
六月十一日,李定国病倒。
六月二十七日,李定国自知大限已到,临终前,托孤于部将平阳侯靳统武,命世子李嗣兴拜统武为养父(刘茞《狩缅纪事》), 叮咛道:“宁死荒徼,无降也!”(《三潘纪事本末》卷四《檄缅取王》)
交待完后事,当晚,李定国永远地闭上了眼晴。终年41岁。
李定国一死,部众人心焕散。
总兵马思良、胡顺都、王道亨等人自感前路渺茫,纷纷走上降清之路。
不久,靳统武病死,蜀王刘文秀世子刘震等领兵归附清朝。
晋王世子李嗣兴也未能恪遵乃父遗训,在康熙元年拜表投降清朝,领官兵及家属一千二百余到洱海接受吴三桂改编安插,呈缴李定国留下的册、宝和元帅印,得授都统品级。
至此,基本可以说,由汉人建立的最后一个大统一王朝落下了帷幕。
勐腊一带各族人民,敬重李定国的忠义,将之尊奉为神,过其墓者皆膜拜,并在勐腊后山建“汉王庙”,岁时致祭,礼极隆重。
李定国部下中,也有坚决不肯降清的人,他们在中缅边境阿瓦河东中一百余里的荒山僻野中,聚族而居,与当地居民一起垦荒开矿,逐渐发展成为一个部落,部落的名字为纪念桂王朱由榔而起,号“桂家”。
“桂家”子弟将自己居住的地方唤作“望乡台”,岁时凭眺,瞻望中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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