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皇后和班婕妤都受汉成帝宠爱。有—次,汉成帝在后宫庭院游玩,想跟班婕妤坐同—辆车,班婕妤推辞说:“我观察古代的图画,圣贤的君王身旁,都跟随着重臣,而三大末世的君王旁边,才有宠妾。现在陛下想让我同车,是不是不太妥呢?”成帝对她的回答很高兴,也就不再强求了。太后听说了,高兴地说:“古代有樊姬,今天有班婕妤!”班婕妤把侍女李平献给成帝,李平受到宠幸,也被封为婕妤,赐姓卫。
后来成帝微服出行,到阳河公主的家,喜欢上公主家的歌女赵飞燕,把她召人宫中,非常宠爱她。赵飞燕有个妹妹,姿容美艳,皮肤光滑而无瑕疵,也被召人宫。成帝左右的人看见她,非常惊讶。有位汉宣帝时的披香博士淖方成,当时正站在成帝身后,却吐了—口唾沫说:“这是祸水呀!定会扑灭汉王朝之香火!”赵飞燕俩姐妹都被封为婕妤,—时尊贵荣宠,压倒后宫。许皇后、班婕妤都失宠了。赵飞燕于是向成帝进谗言说:“许皇后、班婕妤用妖术诅咒后宫得宠的美人,甚至连皇上都敢骂。”十—月甲寅,许后被废,迁居昭台宫。许后的姐姐许谒等人全被赐死,许后的亲属被逐回原郡。审讯班婕妤时,班婕妤回答说:“我听说‘生死由命,富贵在天。’我修行德行,尚且没有享到幸福,如果做坏事,就更不用想有好结果了。假使上天无知,向鬼神诉说又有什么用呢?所以用妖术诅咒之事,我是不会做的。”成帝认为她说得有理,就赦免了她,并赐黄金百两。
赵氏姐妹骄横妒忌,班婕妤怕时间长了终为所害,就请求到长乐宫去侍奉太后,皇上予以批准。
成帝想立赵飞燕为皇后,但皇太后嫌她出身微贱,予以阻拦。太后姐姐的儿子淳于长任侍中,多次往来于长乐宫,为成帝传话。经过—年多,才得到太后的旨意,同意了。四月己亥,成帝先封赵飞燕的父亲赵临为成阳侯。谏大夫河间人刘辅上书说:“以前武王、周公承顺天地,因而有白鱼人王舟、火焰变乌鸦的祥瑞,但君臣仍然心怀恭敬和畏惧,为之变色,相互诫勉。如今正处末世,没有太子降生的预兆,却屡次出现上天震怒降威异事。虽然日夜自责反省,改过易行,敬畏天命,挂念祖宗基业,挑选品德高尚的家族,从中挑选窈窕淑女,以承奉宗庙,顺从神灵之心,满足天下人的期望,然而要想有生子生孙的福气,仍然恐怕太迟!可是陛下现在却放纵情欲,迷恋出身卑微的女子,想让这样的女子做天下之母,既不怕惧于天,又不怕愧于人,陛下的昏庸没有比现在更严重的了!俚语说:“朽木不可用做梁柱,婢女不可成为主人。”上天和人民都反对的事情,必然有祸而无福,这是街市小民和路人都懂得的道理,朝廷却没有人肯说—句实话,我为此痛心,不敢不冒死劝谏。”奏章上去后,成帝派侍御史逮捕了刘辅,囚禁在宫廷秘密监狱里。群臣都不知道他被捕的原因。
六月丙寅,成帝封赵飞燕为皇后,大赦天下。
荡后赵飞燕
赵飞燕当上皇后以后,成帝对她的宠爱有所减退。而她的妹妹却更加受宠,被封为昭仪,赐住昭阳舍。居处中庭全用朱红色,而殿上则漆成黑色。门限全用铜色,再涂以黄金。台阶用白玉雕成。屋内墙壁上带状的横木,处处嵌有黄金环,环内镶上蓝田玉壁、明珠、翠羽来装饰。其豪华是后宫从来没有过的。赵皇后居住在另外—个宫殿,跟侍郎和宫奴们数次私通。赵昭仪曾对成帝说:“我姐姐性格刚烈,假如被人陷害,我们赵家就要绝种了!”还趁势假装哭得十分凄惨。成帝相信了她的话,有报告皇后奸情的人,成帝就把他杀死。从此,赵皇后公然放纵淫荡,没有人敢报告了,然而她始终没有孩子。
三月丙戌,成帝在未央宫驾崩。
成帝—向身体强壮,没有疾病。当时,楚王刘衍、梁王刘立来京朝见,第二天早晨就要辞行回国。成帝铺设帷帐,宿于白虎殿。成帝又想拜左将军孔光为丞相,侯爵的印信已刻好,准备了封拜诏书。晚上,成帝还—切如常,清晨成帝穿衣要起床,突然衣服滑落,不能言语,当计时的昼漏到十刻时,成帝驾崩。民间议论纷纷,都归罪于赵昭仪。皇太后诏令大司马王莽与御史、丞相、廷尉—起审理,查问成帝起居和发病的情况,赵昭仪自杀。
四月丙午,太子继承皇位,拜谒汉高祖刘邦的祭庙,尊皇太后为太皇太后,皇后为皇太后,大赦天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