吕不韦的故事:献邯郸姬,奇货可居,相国擅权,辅佐新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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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节 奇货可居
吕不韦,战国末期人,商贾出身。因辅佐始皇登基有功,被始皇尊称为"仲父",任秦国相国,一时权倾朝野,府中食客三千。为了给自己留名,他让府中食客编著了一本《吕氏春秋》,这本书形式统一但内容多样,从而开创了杂家体例。后因嫪毐一案被免去相职、遣散封地。怕其造反,始皇写了一封信严厉斥责吕不韦,受到威胁的吕不韦饮鸩自杀。吕不韦的一生,充分体现了其作为商人的特点:精明,他做每一件事都是为利益所驱使;也正因如此,一旦他的利益受到损害,便奋起反击,结果,他与嫪毐的争斗最终招来了杀身之祸。
吕不韦出生在卫国逐渐衰败的时期。为求发展,吕不韦来到向往已久的赵国国都邯郸。邯郸城的繁华景象,让吕不韦眼花缭乱。他一边花天酒地,一边搜索一种能大大盈利的商品。
吕不韦很快这种一本万利的货物被吕不韦发现了。当时秦公子异人正在赵国做人质,让异人充当这个倒霉的差使是有来由的。他的父亲安国君原来不是太子,公元前267年,原立太子早逝,安国君才做了太子。然而秦昭王长寿,直到安国君五十三岁时才去世。安国君有二十几个儿子,而异人只是其中一个,而且不是长子又不受宠。异人来到赵国后,在秦赵两国关系友好时,秦王孙异人自然被奉为上宾,可一遇两国关系紧张,他就成为阶下囚。
刚到邯郸,吕不韦就听说了有一位秦国贵族困居在此,经过多方打听,他把异人的身世、家庭关系、目前处境及其他方面了解得一清二楚。后来,当吕不韦见到这位落魄的王孙时,凭他多年经商的经验,一眼就看出:多方寻求的宝贝就在此地!不由脱口而出,留下一句名言:"此奇货可居。"
公元前262年,吕不韦又一次来到邯郸,他来到了异人的住所,和异人进行了一番推心置腹的交谈,说他愿意倾其所有资助异人实现远大抱负。异人听后感恩地说:"如果您的计划能实现,我当了国王,秦国一定归我俩共有!"
吕不韦与异人决定之后,立即照计划执行。他先拿一部分钱财供异人结交宾客、朋友,以积蓄力量,准备回国夺权。而吕不韦则携带奇珍异宝,向秦国而去。来到秦国之后,他很快就结识了受宠的华阳夫人的胞弟阳泉君,向他们游说了一套可以使他们避灾得福的妙法。当吕不韦将在邯郸与异人策划的方案全都道出之后,阳泉君大喜,急忙转告姐姐,使华阳夫人明白了"以色事人",不能长久,"年老色衰"就会失势的浅显道理。
无子的华阳夫人于是就决定收异人为儿子,并劝安国君立异人为太子。由于地位变了,异人不能再当人质了。这时吕不韦施展他游说的本领,使赵国同意送异人回国。正当两人欢天喜地打点行装准备回国之际,不料秦赵间"长平之战"发生了。赵王便改变了主意,禁止异人回国。
第二节 献邯郸姬
当异人再次被围困赵国时,正逢"长平之战",吕不韦也寻找不到逃难的机会。在此期间,吕不韦又成功做成了一笔交易。
在邯郸时,吕不韦早就选中了一个姿容艳丽又善歌舞的年轻女子与其同居。有一天,当这位邯郸姬告诉吕不韦已怀孕时,他计上心来,当晚就请异人到自己住宅饮酒。
贪杯好色的异人得知,欣然前往,席间见到风流、艳丽动人的邯郸姬陪酒,当即就被迷住了,当时就向吕不韦提出将美人赠给他的要求。假装生气的吕不韦不久就将美姬送给异人,使异人非常感动,把身怀吕不韦孩子的邯郸姬接回住所,过着恩爱的夫妻生活。公元前259年正月,邯郸姬生下一子,取名为"政",称赢政,即后来的秦始皇。这是吕不韦的又一笔投资,它的效益要在异人下一代国君身上收回。
异人在邯郸娶姬生子,乐不思蜀。谁料,这期间战争又发生了变化,给已淡却回国之心的异人归秦创造了条件。
当时秦军正乘胜进攻邯郸,白起率领得胜之师进攻,赵国的灭亡已指日可待。然而当白起攻克上党之后,等待秦王发出进攻命令时,秦国内部矛盾产生了。白起迟迟未接到发兵的命令,因而失去了占领邯郸的机会,但被困在城中的异人却避免了一场厄运。在吕不韦和他用钱财结交的宾客朋友的帮助下,异人成功地逃出了赵国。而邯郸姬和幼小的儿子却留在了邯郸,在豪门势力保护下,才幸免于难,没被赵王抓住。
第三节 相国擅权
公元前251年,长寿的秦昭王去世,苦等着的安国君继位成了孝文王。昭王去世之后,吕不韦极为高兴,因为他所追求的目标又向前迈进了一步。另一个极为高兴的人是异人,他因父亲孝文王继位而成为太子,离王位只有一步之遥。
可惜这位觊觎王位多年的王储,在宫中长期沉醉于声色,身体虚空,无力应付繁杂的政务。坐王位三天便猝然死去,成为中国历史上执政时间最短的君主之一。
随后异人继位,便成了庄襄王,吕不韦随即便进入了秦国的政治舞台,开始展示他的个人才华。
庄襄王即位后的第一道命令就是给吕不韦发的:"以吕不韦为丞相,封为文信侯,以兰田十二个县为食邑。"诏令一出,满朝文武惊呆了,因为当朝百官无一人能集官、爵、食邑于一身。吕不韦本人心里十分清楚,这不过是十几年前在邯郸投资所收回的利益而已。秦国大政实际是完全控制在丞相——文信侯吕不韦手上,国王只是丞相意志的传声筒。秦国由此进入了吕不韦擅权的时代。
吕不韦当政后的第一件事,就是大赦有罪之人,奖赏先王功臣以及对百姓施行一些小恩小惠。这使得吕不韦在秦国臣民中影响深远。他收买人心,遍及"罪人"、"功臣"和"民"。
就在此时,又传来一个好消息,与庄襄王分别六年、的娇姬和稚子从赵国回到了秦国。这无疑也是吕不韦安排的一个结果而已。
此时回到秦国的邯郸姬仍美艳、妖冶,淫荡不减当年。庄襄王见美姬回到身边,自然是怜爱有加,从此便沉溺于锦被绣帐之中,无心再过问政事。以后吕不韦独断秦国朝政更是畅行无阻。工于算计的商贾从政,无不显露出他善于把握时机、取得最大利益的才能。消灭东周就是他执政后立起的第一块丰碑。
公元前249年,苟延残喘的东周竟在巩地联合各诸侯国图谋进攻秦国。本来消灭"周天子"在道义上会受到谴责,此时恰好时机到了,东周君竟图谋攻秦,正给了其建立功业的机会。吕不韦轻而易举就征服了东周,将其领土并入了秦的版图,彻底消灭了统一中国过程中最后的障碍。而吕不韦灭东周之后,却迁东周君往阳人,不绝其祀,又为自己树起了崇奉礼义、施行"兴灭""继绝"的善举,从而赢得了士人的好感,也减少了一些姜、姬姓诸侯国的敌对情绪,为大批士人投奔秦国和顺利完成统一创造了条件。
吕不韦掌权的头一年,秦国在军事上和政治上都显得生气勃勃,秦国的国界已逼近魏国的国都大梁,魏国陷于一片惊恐混乱之中。后魏国请回自"窃符救赵"后留居赵国的信陵君,信陵君凭着自己的声望,组成五国联军抗秦,把秦军打得大败,给了春风得意的吕不韦当头一棒。这是吕不韦当政后军事上的第一次也是仅有的一次失败,从此他用兵更加谨慎。从失败中,吕不韦知道,不除掉信陵君,秦国的征服就会遇到更多的困难。吕不韦经过细心谋划,精心安排,到处散布谣言,利用挑拨离间计使魏安釐王解除了信陵君的兵权,致使信陵君含冤四年后身亡。
第四节 辅佐新君
公元前247年五月,庄襄王去世。被吕不韦视为"奇货"的庄襄王,为了爬上王位,不惜卖身投靠,把自己当作商品交给吕不韦去投机。可是,花了这么大的代价,刚坐上秦王宝座才三年就死了,死时才三十五岁。
对于庄襄王的死,众说纷纭,有人说得病,有人说为吕不韦所害。不管死因如何,事实上他一死,吕不韦在秦国的地位就又发生了变化。
公元前247年农历五月的一天,秦王政登基,他当时才十三岁,是个尚未成年的孩子。在威严的典礼过程中,丞相吕不韦始终伴其左右,指示他该如何动作。赢政继位后,吕不韦除了丞相、文信侯外,又加封了一个特殊封号——"仲父"。当然十三岁的孩子想不出如此封号,这完全是吕不韦自己出的意思。从此,吕不韦就坐到章台宫大殿秦王御座的右侧,开始处理朝政。从秦王政即位的公元前246年,到公元前237年,都是吕不韦在秦国掌权的时代。
秦王政即位之初,当务之急仍然是取得对东方诸国的胜利。兼并的主要对象仍是韩、魏等国,而与楚国一直没有发生过大的战争。
公元前241年,楚、赵、魏、燕、韩五国又一次联合,推楚王为纵长,联合攻秦,可这一次遭到秦军反击,而且吕不韦对各国采用打击和分化两手策略,使五国联军立即瓦解。同时也激起了秦对楚的仇恨,楚考烈王不免将怨恨转到春申君黄歇身上。春申君为了讨好楚王,就多方搜罗美人给楚王淫乐。可是楚王妃嫔众多,却多年无子,春申君送入宫中无数美女,就是没有后宫产子的喜讯传出,急得春申君一筹莫展。
可是有一天,李园求见,随后又将妹妹献给春申君,不久李园妹怀了身孕,一次趁兴向春申君提出"保证能长久宠于国君"的计策,要春申君将怀孕的自己送给楚王。一年后,李园妹果然为楚王生下一子,突然得子的楚王立即封她为后,立了太子。从此李园在楚王面前的受宠程度立刻超过了春申君。李园因利用春申君而在楚国得势,而惟一知其底细的便是春申君,所以他时刻准备暗杀春申君。楚考烈王死后,李园成功地除掉了春申君,直接控制了楚国政权。李园的阴谋与吕不韦的投机不谋而合,而李园本身就是来自吕不韦投机成功的赵国邯郸。
吕不韦当政时,秦国经济、文化的长足进步,为其施展政治才能提供了客观条件。然而在国内取得稳定发展,在国外夺得不断胜利的战争,另外一个主要原因是吕不韦重视人才。
吕不韦登上秦国丞相之位虽晚,但绝不是一般暴发的政客嫉贤妒能的通病,他对元老重臣甚为器重。老将中突出的便是蒙骜,这位老将在吕不韦执政的十余年中,不居功自傲,继续带兵为秦国争城夺池,虽已年迈但威风不减当年。对旧臣不存戒心,对元老毫无成见,是吕不韦取得成功的原因之一。
吕不韦用人不拘一格,最有名的是小甘罗,他十二岁就能承担出使之重任。小甘罗首先帮助吕不韦劝服张唐出使燕国,而后又单独出使赵国,让赵国心甘情愿地割五城给了秦国。
李斯像早在吕不韦在入秦之前,各国诸侯都大力招揽人才,供养"食客",其中最著名的要数"四公子",即齐国的孟尝君、赵国的平原君、魏国的信陵君、楚国的春申君。而吕不韦是秦国历史上第一个认识到"士"的重要性的,从而大规模招揽宾客,打开国门大批养"士"的政治家。
吕不韦任相国之初,就在相府内建造了数以千计的广舍,聘有众多名厨,在城都和城墙上挂起告示,欢迎各方士人来相府做客。因吕不韦本人并非秦人,却官至秦国相,对追求功名的人士,极具诱惑力。其次,吕不韦权势之大,养士之举当然不会遭人反对和嫉恨。此外,秦国在军事上节节胜利,统一六国那是早晚的事情。因此吕不韦告示一出,有识之士纷纷奔向丞相府里来,很快,吕不韦门下的"食客"就达三千人。其中有著名的司马空和李斯。
但凡当王的人,大多都有两个想法:或长命百岁,永远做王,或留名青史,让后世人永远记住自己。而吕不韦是无冕之王,只好退而求其次。不久他就找到了留名的好方法。他门下有三千宾客,不产生实际效益,是商人绝对不允许的。于是他把门客召集在一起,让他们编著一本《吕氏春秋》,为他留芳百世树"碑"。书不但要保持各派学者的观点和风格,而且又要编在一起,成为一部完整的作品,这的确是个难题,但经过一番研究考虑,终于得到圆满解决。这部书形式上统一,内容则多样,开创了杂家体例之首。
为了提高作品质量,防止抄袭现成之作,吕不韦又想出一招。公元前239年的一天早上,成阳城较以往日热闹得多,人们纷纷赶往市区,并且七嘴八舌议论着。原来咸阳城门上挂着《吕氏春秋》的书稿,旁边放有一大堆钱,告示宣布:如有人能对《吕氏春秋》改动一字者,将"千金"拿走。可是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,好奇的市民越来越少,站在城门前阅读《吕氏春秋》的人也逐渐散去,最终没有一人将"千金"取走。其实,并非书中不可改动一字,而是人们不敢改动,害怕招来杀身之祸,告示只不过是吕不韦吹嘘的一种手段罢了。
公元前239年,秦王政二十一岁了,只要经过加冠礼,他就可以亲政了。
而在亲政之前,朝廷的一切大权都掌握在吕不韦手中,赢政只是一个傀儡皇帝。每到上朝处理政事,只能听丞相安排。
在秦王政年幼时,吕不韦每次处理完朝政之后,就会去后宫与太后厮守,太后本来是邯郸姬,是吕不韦的老情人,她风流成性,肆无忌惮。可是作为丞相的吕不韦为了避嫌,而且因为一心应付政务,因而开始冷淡太后。为了摆脱淫妇的纠缠,吕不韦只得给太后物色了一位名叫嫪毐的壮汉来顶替自己,把嫪毐以假"宦官"的身份安排在甘泉宫,日夜陪太后恣意淫乐。
不久,得了长信侯封号的嫪毐,爵位、食邑的待遇及地位完全可以与吕不韦相抗衡了。嫪毐陪伴在太后身边,势力一天天壮大,在秦国大有超过吕不韦之势。出身于市井无赖的嫪毐,虽没有政治上的野心,但除了取悦太后的房中之术外,本无任何才能。修正他靠太后庇护暴发,建秦始皇像立私党,其劣根性是无法改掉的。与太后欢乐之后,就在宫外为非作歹,惹得满朝上下极力不满。随着羽翼的不断丰满,他也想谋权夺位,而且与太后生有一个儿子,密养在深宫中。但他也预感到自身的危机,一方面与吕氏集团对立已趋于白热化,更重要的是,秦王政已二十一岁,可以亲政了。若不能在秦王亲政之前控制局势,不仅要败在吕不韦手下,而且有被秦王铲除的危险。
嫪毐、太后、吕不韦、秦王政时刻都在紧张筹划着个人的事,顾不得前线的胜负,一场生死存亡、你死我活的斗争即将公开进行。
公元前238年,当秦王政在雍城举行加冠典礼时,嫪毐知道自己与太后的秽行及叛乱的计谋已被发现,于是趁成阳城空虚发动叛乱,利用太后的玉玺调兵。可是秦王政早已有准备,嫪毐的叛军还没出成阳,就遇到了由雍城赶来的秦军。一群市井无赖很快就被打得落花流水。嫪毐被车裂于东门之外,并被灭了九族。太后则被减了俸禄,收回玺印,软禁在最远的雍宫械阳宫中。
公元前237年,在嫪毐叛乱势力被镇压下去之后,吕不韦集团的势力尚未被触动之际,秦国又发现了奸细。秦国一直未发觉韩国派来的水工郑国愿是来执行"疲秦"计划的。郑国入秦修水渠,乃是韩国借修渠企图拖垮秦国的经济。于是秦王发出"逐客令",下令限期将秦国内所有外来宾客驱逐出境。
当时李斯力劝秦王,上奏了一篇《谏逐客书》,指出逐客的危险性,后被秦王政接受而撤销"逐客令"。
公元前237年农历十月,秦王政下令:免去吕不韦国相之职。到后来,齐人茅焦劝说秦王到雍宫中将太后接回咸阳,而将吕不韦遣发到河南的封地去了。
吕不韦在河南封地时,并未韬光养晦,而是广交宾客,各国诸侯使者络绎不绝,去拜访他。秦王政害怕他叛乱,便把他发配到蜀地,并写信斥责他。受到威胁的吕不韦害怕被杀,于是饮鸩自杀了。